DFB/FCB,格策人蜜,罗伊策本命,新穆/猪波/脸鱼/咩短/巨迪/胡花/许霍/博惜莱

【HPAU】第十四个预言(咩短,一发完)

标题:第十四个预言

背景:详见设定

简介:某天,魔法部工作的菲利普·拉姆被失灵的飞路粉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使他耽误一天工作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个他最熟悉的人。

分级:辅导级(PG)

配对:Philipp Lahm/Gianluca Gaudino(咩短无差)

本文出场人物:拉姆,高迪诺,施魏因施泰格,克洛泽,格策,罗伊斯


 @Faust1621 GN的点梗文~@三号床皇室 发文就要圈宝宝!

不知道还有谁看咩短,就先不随便圈了_(:3 」∠)_


* 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定程度的OOC,不喜请x

* 咩短无差,短的单人视角,咩咩正面出场比较靠后,HE,一发完

* 设定同《马里奥与消失的国王》的HPAU设定,本来想当做一篇番外的,结果一不小心写太长了,干脆当做一个独立的小短篇看好了~这篇里面有很多情节和之前的K拉番外有联系,可以戳这里回顾:点我 

* 按照设定,短生于1989年,咩咩生于1995年,两人相差6岁

* 主咩短,少量猪波、罗伊策、K拉、崽咩(后两个不算真正的恋爱关系,就不打CP tag了)

----------------------------------------


第十四个预言

 

“早上好,菲利普!”

菲利普·拉姆工作日的一天是从一声问候开始的。

这是最近才开始发生的,自从魔法部的升降梯在三楼以下罢工之后。菲利普甚至觉得这就是傲罗指挥部的那帮人搞的鬼,他们最近对薪资待遇不满,正吵吵着要求加薪呢!后来事态还是在救世主哈利·波特司长本人出面的情况下才勉强控制下来。菲利普满意地看到热罗姆和安德烈都没有牵涉其中,不过他敢打赌,那两个人对升降梯这件事一定知情。毕竟给每一部升降梯都施加上干扰咒,让它们完美越过四至七层直接停靠在三楼,仅凭几个出色的傲罗是不可能办到的,更何况是在24小时都有人工作的魔法部。

不过他暂时还没去问他们,因为两个人都在外面出外勤,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公款约会。热罗姆去了波兰,而安德烈?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巴西。所以至少在升降梯恢复之前的这段时间内,菲利普只能求助于巴斯蒂的壁炉,而眼下,壁炉的主人正露着一口白牙朝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巴斯蒂。”菲利普朝他点了点头,走进了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办公室,“今天几号壁炉闲着?”

“八号,当然是八号!”巴斯蒂满脸笑容地说,“我肯定要把自己的那个给你留出来嘛!”

“可是你的不是七号吗?”菲利普狐疑地问。

“对啊,七号和八号都是我的,你不知道?这没什么问题吧?”巴斯蒂看上去有点迷惑。

“那你之前怎么没提过,一直让我用七号?”

“嗨,你是在奇怪这个啊!”巴斯蒂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笑了,“你看你,不在这个部门工作吧,还总是神经兮兮的!把自己搞得疑心那么重干嘛?告诉你!我们一个人有两个壁炉,这样可以互相做个备用嘛!七号坏了用八号,八号坏了用七号啊!不然我们的任务都那么十万火急的,难道要用扫帚飞过去吗?”

菲利普偷偷地翻了翻白眼。

不是我不信任你,巴斯蒂,实在是你的反差太大了!

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菲利普就经常在德意志俱乐部里见到巴斯蒂,那时他还称他为“施魏因施泰格先生”。作为勒夫教授的得力助手、格兰芬多的级长以及后来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菲利普一直自认为还挺了解巴斯蒂,哦不,施魏因施泰格先生的——他就是那种会让人敬佩的大人,熟练掌握各种咒语,性格坚韧而可靠。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而当菲利普真的进了魔法部,有机会和他成为同事,甚至是朋友时,他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孩子滤镜”下加工出来的假象而已。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的内心住着一位少女,尤其是当他与卢卡斯·波多尔斯基成为恋人之后。那意味着,他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只不过菲利普一直没有机会发现。

每周至少两次,巴斯蒂会打发纸飞机飞下两层去向菲利普寻求恋爱建议。虽然菲利普不止一次地表示过,自己在恋爱方面的经验一点儿也不丰富,甚至还不如马里奥他们这些小孩呢!可巴斯蒂大手一挥表示:没关系,旁观者清嘛!再说了,没谈过恋爱的人一般都能把爱情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什么叫没谈过恋爱?他也有过喜欢的人啊!表白被拒绝了是他的错吗?

菲利普很想和他绝交。

不过现在,他准备姑且相信巴斯蒂一回——因为他快要迟到了!他们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是整个魔法部里对时间要求最严格的,真是多亏了他们那个以身作则的头儿。

菲利普叹了口气,站进了八号壁炉里。那里面已经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了,看来巴斯蒂的准备工作倒是非常充分。

“回见,巴斯蒂。”菲利普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而清晰地喊道,“法律办公室!”一道绿色的火焰腾地燃起,把他吞没了。菲利普觉得自己开始旋转起来,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巴斯蒂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同时做了个“good luck”的口型。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有什么不对!

从巴斯蒂的八号壁炉,到他今天过于热情的状态——今天早上的一切都透着古怪!菲利普满嘴灰尘地爬了起来,找准了平衡并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不过这一努力貌似收效甚微。他刚刚从一个明显有年头了的壁炉里面钻出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陈年的炉灰,就连嘴里也是。

巴斯蒂,如果再让我给你的浪漫关系提建议的话,那么我会建议你搬去土耳其和卢卡斯同居!然后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菲利普恨恨地想,呸呸吐了两口嘴里的炉灰,然后抽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

等到那些令人厌恶的炉灰彻底消失之后,他终于有心情环顾四周了。他正站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几乎可以这么说。屋子里都一切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从他爬出来的那个壁炉到四周的这些大架子。

屋子里摆着好些个木头架子,每个都有一人多高。架子被人用木板隔成了几层,有些上面空着,有些则摆着东西。菲利普举起魔杖,念了声“荧光闪烁”来给自己提供一些光亮——这屋子真是有够暗的——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朝架子上摆着的东西走去。起初他以为那是什么长条状的魔法物品,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排排的小球排列在一起,上面罩着天鹅绒布。

菲利普伸出手去将布掀开,然后他立刻知道了那是什么——预言球。

他也知道了这里是哪里。

除了被破坏前的神秘事务司预言厅,整个英国都不会再有一个地方会有如此多的预言球了——除非是高迪诺老宅。

菲利普以前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他只是听说过它。

詹卢卡·高迪诺从五岁起被送到他家里寄养,而那个孩子对他父母的故居以及五岁之前的生活毫无记忆。

菲利普举着魔杖走过一个又一个架子。这上面存放着很多人的命运,它们被预言家封存在一个个预言球中,等待着被开启、被聆听。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只是在这里慢慢被灰尘覆盖,成为寂静的朋友。

他在一个架子面前停了下来,抬起头往上看去。

这个架子和其他的很不一样,上面几乎没什么灰尘,看上去像是刚放在这里不久,或者有人刻意打扫过。和他差不多高度的这一排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预言球,每一个球的底座上都写着名字,而离他最近的一个则写着他无比熟悉的两个名字:詹卢卡·高迪诺&菲利普·拉姆。

和预言有关之人可以触碰预言球,所以菲利普伸手从架子上面拿下了那个小球握在手中。小球的触感有些让人意外——它并不冰凉,而是和他的体温相近。菲利普数了数,算上自己手上的这一个,那些预言球的数目正好是十三。

 

六岁的时候,詹卢卡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预言能力。

那是那一年的平安夜,放假的菲利普回家过圣诞,见到了不得不独自一人留在家里,和家养小精灵做伴的詹卢卡。菲利普的父亲早逝,母亲已经改嫁去了美国,一年只能回来探望他们一次,而菲利普自己要去霍格沃茨上学。所以当他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詹卢卡就粘着他一路说这说那,就连小精灵艾琳端上了他最喜欢吃的烤棉花糖都没能把他的嘴粘上。

菲利普给他讲了很多和学校有关的趣事,甚至允许他在一旁围观着写完了克洛泽教授的变形课作业,还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背诵了一遍开学之后特里教授要考的魔药配方。等到把詹卢卡哄上床之后,菲利普又看了一会儿课本,把第二天要拆的礼物码在圣诞树下面,然后才让自己也躺到床上。

临近午夜的时候,詹卢卡摸进了菲利普的被子里,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菲利普虽然也只有十二岁,但他记得自己是这个小孩儿的依靠。所以他伸出手,把那个不住发抖的小小躯体捞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了一道屏障。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詹卢卡啜泣着说,“我被一个人留在雪地里,孤零零的,没地方可去。哪里都冷极了……”

“别害怕,詹卢卡。”他轻轻地拍着小孩儿的背,轻声安慰着,“我在这里。”

“别丢下我。”声音从埋在他肩膀上的小脑袋那儿传来,听起来闷闷的。

“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也不会。我保证。”

“我爱你,菲利普。”小孩儿抬起脸说,眼睛因泪水而闪闪发光,“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小孩儿哪懂什么是爱呢?菲利普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让这种情绪流露出来。“我也爱你,詹卢卡。”他安慰他说。

可是那时候的他又哪里就懂得爱了?

菲利普无奈地想,他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回忆中扯出来,然后伸手把那个预言球物归原处。这里面的大多数事情是他亲历过的,与其说这是预言,还不如说是记忆。或者说——詹卢卡早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就已经察觉,事情的发展只不过是按照他所预见到的又重演了一遍。

现在他理解詹卢卡为什么总是冷着一张脸了。

要是他生命中遇到的事情都和自己所预见的分毫不差,还有什么能让他觉得意外或者美好呢?

预言世家的孩子真是不好当啊!

菲利普挨个看着那些预言球,几乎能准确地复述出那些事件发生的时间。

比如第二个,詹卢卡六岁零三个月时候,预见了隔壁弗林斯家小女儿的死亡。那孩子不幸染上了龙痘,这种疾病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而且发展迅速,几天之内就夺去了小姑娘的生命。这个充满死亡色彩的预言让詹卢卡难过了足足三个月,他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三个发生在詹卢卡刚刚从上一次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六岁半的小孩儿成功地在菲利普去对角巷的前一天预见了一位家里的新成员——猫头鹰佩吉的到来。那是一只漂亮的雌性雪鸮,菲利普带着它回到家时,发现詹卢卡早早地把所有和猫头鹰有关的藏书都给翻了出来,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翻阅着。

菲利普想起来那天詹卢卡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那种明明知道了事情会发生,却还是感觉意外和惊喜,还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这种感觉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菲利普记得他当时简直克制不住想去揉一揉那头卷毛的冲动,所以他就这么做了,小孩儿一脸嫌弃地想拨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搂过肩膀,又顺势在松软的头毛上揉了几下。最后小孩儿只能缴械投降,趴在他身边翻看那些猫头鹰书籍,最后小手一指落在一个名字上——佩吉。

从那以后家里终于有了第四个成员。多亏了佩吉!这样菲利普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和詹卢卡联系了,这让他觉得放心了很多。有时候来信很长,那通常是詹卢卡又做了预言梦,他会在信中把自己看到的详细叙述一番。而有时候,信里只是夹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多少文字内容。有一次佩吉千里迢迢地飞过来找菲利普,差点累得半死,却只是为了给他带来一张新鲜出炉的詹卢卡牌手绘作品。

不得不承认,在绘画方面詹卢卡真的是没有丝毫天赋。菲利普费了半天劲才搞明白画上的那只秃毛松鼠是自己,而旁边和他手拉着手的超大号绵羊是詹卢卡——说真的,这小鬼以为自己能长多高?突破天际吗?

那时候菲利普甚至还不知道,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名阿尼马格斯,而他的动物形态正好是一只松鼠。

 

菲利普站在第十三个预言球前面,皱起了眉头。

这个小球乍看上去和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下面的铭牌上写着他和詹卢卡的名字,就和第一个一样。然而,菲利普仔细地回想了半天,没有想到有关这第十三个预言的任何细节。詹卢卡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个预言,从来没有。

如果不是詹卢卡过分迷信数字的吉凶,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詹卢卡不想让他知道。可既然如此,又干嘛放在这儿呢?只是因为这里是高迪诺的老宅,这些预言都需要被归档?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和他被飞路粉错误地带到这儿来有关系吗?

菲利普摇了摇头。这种胡乱的猜测不是他擅长的套路,他需要分析。现在他几乎可以确认,自己是被特意引到这里来的。先不说在巴斯蒂的壁炉上做手脚有多难,单单是这个高迪诺老宅,除非有对它熟悉的人指引,否则旁人是绝不可能进入到这个放满预言球的地方来的。

那么,是谁?能够骗过巴斯蒂的目光,不,或许巴斯蒂根本就是知情人——看看把菲利普送走之前,那张脸上的神情吧!过分热情、洋洋自得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期待——幸亏巴斯蒂没想当傲罗,不然仅仅是保守秘密这一项,他就绝对不及格!

除此之外,还有谁?啊,当然……菲利普轻声笑了出来,答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除了他家里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预言师,还会有别人吗?尽管不知道詹卢卡是从什么时候起重新回到高迪诺老宅的,不过菲利普有理由相信这些预言家们会有自己的办法。况且詹卢卡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也不是永久消失了,当年和他一起出现在菲利普家里的还有一封信,老高迪诺先生在信里已经说过,当詹卢卡成年时他的记忆就会回来。

虽然菲利普不是很明白预言家们是否掌握着特殊的魔法,不过既然詹卢卡能设法把他带到这个地方,那就说明那部分丢失的记忆已经不是个问题了。毕竟詹卢卡现在已经成年了,或者说得更确切点,十七岁零五个月。

五个月之前他回到德意志俱乐部去给詹卢卡过生日,顺便去拜访了一下他的恩师克洛泽教授。教授一如既往地早睡早起,菲利普特意赶在就寝时间之前去找他聊了几句。

“我没想到他会在变形术方面这么有天赋。”克洛泽教授说,对詹卢卡简直赞不绝口。

“这倒挺让我意外的,我还以为他学的最好的会是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菲利普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在家里谈论过太多和变形术有关的东西?他接触的比较早。”

“不过詹卢卡总是看上去太过冷静了,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

菲利普深以为然:“我真的觉得他该多笑笑,不然别人都会以为我在家里虐待他。”

克洛泽教授笑了。“那可不见得。我相信在你动手威胁他之前,老高迪诺的猫头鹰就会到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仔细看了菲利普片刻,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有心事。”

“是啊。”菲利普点头,停了停,又长叹了一口气,“是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现詹卢卡的目光总是盯着他看了,有几次他确定詹卢卡想说些什么,但都欲言又止。这让菲利普忧心忡忡,他对于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这能怪谁呢?在这之前他可从来没带过孩子啊!所以他大多数时候不得不一边工作,一边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里担心自家这个早熟的孩子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对象,正在犹豫怎么和他摊牌。每次一想到这里,菲利普的心就会一阵紧缩。

“大概与你有关。”克洛泽教授突然说。

“什么?”

可克洛泽教授不肯再多说了,他朝菲利普暗示了一下时间,菲利普马上意识到他该离开了。走出克洛泽教授的办公室,他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因为他还有更急迫的事情要去做,比如考察一下总是粘在詹卢卡身边的那个孩子。如果菲利普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叫卢卡斯·绍尔。

菲利普需要确认一下,詹卢卡和这位绍尔小少爷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关系——那种能让马里奥宁可放着一桌子甜食不吃,刚见面就奔过来和他咬耳朵,还要尽力减少自己声音中的那种八卦气息的,关系。

“菲利普,你知道卢卡斯·绍尔吗?就是那个著名的魁地奇球星的儿子!他也在霍格沃茨上学,就和詹卢卡一个班!”明明已经毕业一年的马里奥说起话来还是带着点儿小孩子神情。“哎——现在传得可疯了,”他刻意压低声音,佯装神秘地说,“大家都说小绍尔喜欢你们家詹卢卡,詹卢卡也没有明确表示过拒绝,现在他们天天黏在一起——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恋人关系啊?”

“Sunny,你别瞎说!”马尔科赶紧过来插话,“如果真是这样,詹卢卡会和菲利普说的!对不对?菲利普又不是那种大人,他们之间没那么大代沟……”

“谢谢你,马尔科。虽然你这么说我也没感觉好多少,除了让我意识到自己比你们老的事实。”菲利普干巴巴地说。

“不客气,菲利普!”马尔科兴高采烈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拉着马里奥去吃东西了。圆脸的年轻人不情愿地被拽走了,临走之前还不甘心地抛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想得到确定的回答。

于是菲利普只好动用所有已知的、他掌握的乔装手段,利用部里一天的假期,在学校里进行关于“詹卢卡的浪漫关系”的打探。然后几乎没过多久,他就放心下来——心智过于早熟的小高迪诺没有让感情也超越年龄,他只藏在那儿观察了一小会儿就可以确认这一点。詹卢卡和那位卢卡斯只是朋友关系,没有更多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不过,鉴于自己在五年级的时候就表过白,他是不是该担心一下詹卢卡在感情方面过于晚熟了?

 

面前的小球正散发着朦朦胧胧的白光,里面的雾气旋转腾挪,看上去有种神奇的魔力。菲利普的目光盯着那团雾气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一次扫到了底座上的那个铭牌。现在他才注意到,除了两个名字,那上面还有一个日期:2002年4月3日。

这是一个有些熟悉的日期。但是,菲利普皱着眉想了想,又不够熟悉。对于菲利普来说,同年同月的另一个日期意义重大——4月20日。那天是他敲开克洛泽教授的房门,申请学习阿尼马格斯的日子。

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同年同月的巧合引起了菲利普的兴趣,他伸出手拿下了那个小球。球体中的白色雾气开始迅速聚集起来,形成了一张人的脸,菲利普分辨了半天才发现那是詹卢卡,小时候的詹卢卡。然后那个由雾气组成的小预言家开始说话了。

“不列颠岛的第十位阿尼马格斯将诞生于霍格沃茨,在夜幕和旧日秘密的掩护下,他将得到悉心的教导。勤奋和爱慕促使他成功,然而心碎则使注定他成熟——他所渴望的情感被沉重的墓碑拖在身后,两年之后的雾月,他将得知那个深藏心底的秘密。”

说完这些雾气就散了,又回归到那种无规律地流动状态。菲利普觉得手有些发抖,他把预言球放回架子上,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得承认,这有些可怕。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詹卢卡不愿意把这则预言分享给他。

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2002年4月20日,三年级的菲利普敲开了克洛泽教授的房门,申请学习阿尼马格斯。两年之后,他成功让自己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小松鼠。2004年11月11日,他选择在自己生日的当天向克洛泽教授表白,然后他被拒绝了。克洛泽教授说,他一直仰慕着自己的恩师,尽管那位出色的变形术大师已经长眠于戈德里克山谷。

他答应帮克洛泽教授保守住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同时也承认,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最让人难过的生日礼物。而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没有给詹卢卡送生日礼物,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

这两年的时光,菲利普就像是在按照那个预言,一字不差地完成的。他没法想象,年仅七岁的詹卢卡在得知自己永远也不会收到九岁的生日礼物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当时大概觉得自己要死了。”

周围的灯亮了起来,菲利普猛地转过身,看见了一个纤瘦的身影。那孩子还是有点单薄,刚刚预言球中的身影似乎也在此刻和眼前的年轻人叠印在了一起,十年的时光在菲利普的面前赤裸裸地显露出来,那个会因为噩梦怕得发抖、会钻进他被子里撒娇的小孩儿就这么长大了,他一时竟觉得有些哽咽。

“你说什么?”他费力地咽了咽口水,把那股汹涌的情感压了下去。

“在我看到这个预言的结尾之前,我就像要死掉了。”詹卢卡平静地说,“不是因为预言的可怕,而是我意识到了一点——你爱上了别人。”

菲利普愣在了原地。

“那是我做的一个梦,它的所有细节都太清晰了。”詹卢卡直视着菲利普的双眼,继续说,“你站在克洛泽教授的门口犹豫……你和他一起穿过打人柳……你只能变出一条蓬松的尾巴……你终于成功之后精疲力竭地睡过去……这些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被吓坏了,我惊醒过来,找到水晶球——然后我看到了预言的结尾。你和克洛泽教授去了戈德里克山谷,你看到了那座墓碑,对不对?”

菲利普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詹卢卡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告诉你这个预言,其实不是因为那个事实对于你太残忍。而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可耻地因为这个既定的结果而觉得高兴……”他轻轻地低下了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我嫉妒克洛泽教授。”

菲利普也叹了口气。“所以你才在变形课上加倍努力?为了证明自己也能和他一样?”

詹卢卡点了点头,又把目光重新锁定在菲利普脸上。“我害怕自己永远也比不上他,怕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你喜欢的那种人,怕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似乎有些犹豫。然而很快,那一丝疑虑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管不顾的坚定。

“就像我在十一年前说过的那样。我爱你,菲利普。”

詹卢卡一定为了这句话准备了很久,菲利普想。尽管他不能确定这个计划原本就包含了魔法部升降梯故障这一环节,还只是借由这件事才开始制定的。显然巴斯蒂是知情人,他和詹卢卡的关系本来就很好,有两年菲利普实在太忙,还是拜托巴斯蒂去学校给詹卢卡过的生日。

小孩儿站在那,似乎在等待一个回答。菲利普看了看他,十一年前那个小小的影子又叠了过去。詹卢卡似乎变了很多,个头、样貌、处事风格、说话习惯……而他似乎又什么都没变,在菲利普心中,他仍然是那个头发卷卷的小孩儿,是他内心中最柔软的一块,是他发誓会守护一辈子的人。

十一年前,他觉得那个小孩儿不懂得爱情。十一年后,他不再这样认为。因为他看着他长大,看着他变成一个足够优秀的巫师,看着他将一份感情埋得很深,如今终于有勇气再次说出口。

他当然知道那个回答。

就像他在打探着那个流言时感觉到的一样,就像他在这十一年的时光中无数次感觉到的一样。

“我本来不希望给你看这个的。”见菲利普半天没有说话,詹卢卡犹豫地掏出一个小小的预言球。“我不想让这件事变得……像是我在胁迫你,还是之类的……”他有点不安地挠了挠头发,然后伸出手把预言球递了过来,“这个预言是关于你的——你和我的,不是我自己做的……而且我没看结尾……不过如果你想看的话……”他脸红起来,把胳膊又收了回去。“算了还是别看了!”

菲利普终于忍不住笑了,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詹卢卡往回收的手。他从詹卢卡的手中拿过了预言球,然后随意地往身后一扔——预言球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雾气一瞬间涌了出来,聚集在半空组成了一张人脸,嘴唇一开一合。

菲利普抽出魔杖,对周围施了一个静音咒。

现在那个预言不会被听到了,并且永远也不会被听到了。

“不需要看预言。”菲利普又往前走了一步,像以前一样伸出手揉了揉詹卢卡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那个答案。”

他让自己的额头抵着詹卢卡的。

“答案和十一年前一样。如果你的记忆力没出错的话,你一定记得我是怎么说的。”

詹卢卡眨了眨眼睛,也难得地微笑了起来。

“那么,今天的问题是——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菲利普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詹卢卡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我也爱你。”他轻声说。

“对,我也爱你,詹卢卡。”菲利普微笑着在小孩儿的嘴角印下一个吻。

“这次是真心的。”




评论 ( 5 )
热度 ( 29 )

© 七季 | Powered by LOFTER